2014年9月16日 星期二

愚蠢二十年路



有些人對我的政治想法轉變有點興趣,我來簡單談一下。標題是掠美自大學時代「大學長」的長文標題。

其實我的政治想法沒啥太大的轉變,和我認識十幾二十年的朋友都知道,我的風格一直是差不多的。與其說是我轉,不如說轉變的是整個背景環境吧。

我以前在苗栗最早接觸政治,是參加何系活動,就是跑路的那個何智輝。會和他有接觸,也是因為上面的地方青年組織被拉過去了,沒什麼理念認同的問題。後來他發不出錢,垮台了,組織也轉向,當然也不會再挺,反而是當笑話看。由此可見地方派系的翻臉無情,這是外頭人無法體會的。

因為沒啥特別意見,有次地方選舉我還投給杜文卿這個(也是頗有爭議的)民進黨人,單純就是覺得投民進黨蠻屌der。那次他好像意外在客家區當選,還當眾哭哭。

後來我在台大加入國民黨,加入原因有兩個。第一是台大的國民黨正在衰微,我這種小型學生政客靠過去,能獲得比較多的肯定和關心。加上國民黨的組織動能還在,展現的效能也很有一套,完全不是現在的蠢驢形象。但加進去之後,我才發現他們衰亡的速度超乎想像的驚人,大概就像是去年九月還有十幾個人,今年九月變三個人的窘況。

對於國民黨過去所做所為的認識,很抱歉,我考聯考的時代,三民主義還佔一百分呢,那個時代連網路都還剛出現,普通學生哪來什麼黨外資訊呢?但大家還是知道國民黨幹了一堆殺人鳥事,只是不清楚詳情。而且說到壞,我們這些靠拉關係吃吃喝喝起來的宿舍幫人物,也沒乾淨到哪去,和國民黨比較像。

第二個原因,是因為台大校內的改革派,也就是反國民黨的學生,在大家眼前的形象實在是不太好。有些太激進,講一堆知識、價值、理念,有些太封閉,搞神秘宗教一樣的。或許國民黨對他們的負面宣傳有影響,又或許是他們自相殘殺過度,總的來說,一般學生除非是急獨或家學淵源反國民黨,不太會親近這些團體。

你若無法體會,請想像若是反國民黨的社團充滿一堆當前「所謂台派」這種大師,你會想加入嗎?嘲笑都來不及了。

我本來就沒啥參加國民黨的活動,後來因為選舉脫黨參選關係,離得更遠。等到我們結合各黨派學生政客的兄弟會壯大,什麼國民黨不國民黨,就不再是重點。

但我畢業前,馬英九正好缺人,黨部問下來,我也被學長推薦上去,先推給林火旺,進去之後又分發到特定單位,是幾個親近新黨的師父來帶。這些師父就對我造成很大的影響了。

他們強調個人可以有意識形態傾向,但搞政治要講公道,錯的人就是砍,對的人要鼓勵,不管政黨為何。

或許我現在被統派當獨派,被獨派當統派,就是受這心法影響吧。

在馬英九那邊的時間不長,之後我換了幾個工作,都是師父們團隊的安排。他們藍綠的場子都接,反正就是政客有問題,他們出意見,我就是在第一線執行。最後在某位現仍活躍的綠色政客請託之下,他們把我長期安插到民進黨議員那去。

雖然幾進幾出,但在綠色這邊的時間,應該也有近三年,反而是比較久的。期間和一些民進黨的基層和議員助理有些不愉快。十幾年過去,放心好了,有空我會加三千倍奉還。你們的嘴臉比國民黨可惡多了。

後來我離開政治圈,在大學教書,只偶爾接點稿子來做做,不搞實戰了。

投票原則上,我就是抱持著支持正義連線(現在還有多少人記得阿)的態度。沒了正義連線,我就挺蘇系。蘇貞昌支持誰,我就支持誰,謝長廷除外。原因就不多說了,我想內行人懂。

我個人認為,民主在「手段」上,是要講一些「原則」的,而「理念」是要放在「目的」層次。

現在有很多人在手段上講理念,在目的上講原則。投票要投理念啦,我們目標是幾種原則啦。我完全不知這種人在供啥小。

選舉是種手段,那就要講民主的原則,像是信用、信任。

蘇貞昌這次挺顧立雄,我其實是不太認同的,因為他的「票底」很窄,但因為是蘇挺的人,我就支持他。我相信蘇貞昌挺他有好的理由,蘇比我要有智慧,我信任他。

顧立雄黨內初選玩不過姚文智,就算姚是謝系,但照已經喬好的初選規矩來,我就改支持姚。我認為對初選規則要講信用。

姚又拼不過柯文哲,那還是照談好的規矩支持柯。一樣也是講信用。

說難聽點,我從很久以來,只要談柯的文章,應該都沒講過他什麼好話。我們這種年輕就沾政治的人,對這種「素人」無可避免會不屑,這是種不太好的歧視。別人提柯的優點,我也覺得還好。當然,和連勝文那種飼料級政客相比,柯文哲是高檔多了。

照民主原則、民主規矩來,柯贏了,所以我就挺。

我不會在這時候講他媽的理念,講說他媽的我好想投顧立雄喔,我好想投蘇貞昌喔。

照民主的規矩來。
遊戲跳下去玩,就要甘願,對方法有意見,下次再改。談好的事,不應該亂翻案,不然就是玩假的,這種人最機掰。

「你又不是民進黨,為什麼要接受民進黨和柯文哲的協議?」

老大,這不是民進黨還是懶毛黨的問題,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。你知道什麼是信任嗎?你知道什麼是信用嗎?

我才不想尊重你的狗屎理念,你也不用尊重我的狗屎理念,我們把自己家的狗屎放在心裡就好。出來闖蕩,是要講信用的,講信任的。

沒有信用,沒有信任,就沒有民主政治了。

你覺得我這種想法很愚蠢?沒關係,這是我的愚蠢二十年路,我堅持就好,我才懶得管你。